我想做一个先锋的具象艺术家——《收藏》杂志总编杨敏专访美国纽约艺术学院教务长彼得·德雷克
Peter Drake在工作室
杨敏(以下简称杨敏):我们知道您不仅是一个有成就的艺术家,而且还负责教育和管理纽约艺术学院的艺术学生。您是如何在生活中平衡好艺术家和艺术教育家等的多重身份的?
彼得·德雷克(以下简称彼得):我总是⾸先把⾃⼰看作⼀个画家,如果我不是⼀个好的画家我绝对不可能成为⼀个好的艺术教育者。每⼀个⼈⾸先要对⾃⼰的职业认真专注才能够做到真正的有效率。当然,我还是⼀个学校管理者。我是纽约艺术学院的教务长,这个头衔让我必须把很多时间从⾃⼰的创作中拿出来投⼊到学校。所以有多重身份是有好有坏的,但我⼜不可能只做其中之⼀。这些身份都互相影响并且都会花费我不同的时间。做到完美的平衡,这是很困难的,因为要做好任何一项工作,你都必须致力于这项工作,分配给它时间和精力。还好,它们占据了我思想的不同组成部分。我在学院的工作是有创造性的,但却是有组织的。我的工作室的工作是完全有创意的,需要一种完全不同的工作方式。
Peter Drake, Parade, 2008, Acrylic on canvas, 58 x 77 inches
杨敏:无论是艺术家还是收藏家,具象艺术在中国有很广泛的市场。我知道您去过中国,对于中国的艺术环境,你有留下什么样的印象?
彼得:是的。我知道这些。我去过中国几次,其中有一次,我被中央美术学院邀请去教⼀周的课。我很感动学生们的热情,他们有很强的绘画功底,而且对新的观念也乐于学习,他们很愿意对图像、叙述和象征⼿法展开探究。我能感受到在中国作为一个美术老师收到的尊重,在最好的学院内做老师,他们本身就是认真的艺术家。具象艺术在中国有广泛的基础,传统技能在那里被很好的传授,一些优秀的当代具象艺术正从中国推出。从历史上看,具象写实的技法多被用于重大历史题材的创作,但随着艺术家视野的开拓和市场的发展,很多艺术家越来越忠实自己的想法,表达自己的观念,这就会产生了一些杰出的作品。我认为很多中国的具象艺术家并不保守,比如刘小东和喻红,尽管他们在中国已经非常成功,但很显然,他们想要打破传统艺术的界限,他们想要做⼀些不同的事情。所以当他们来到纽约的时候,他们⼗分接受纽约对他们的影响,⽽且欢迎对他们⾃⼰艺术的改变和探索。他们并不仅仅是钻研绘画技巧,并不仅仅想要复制过去的名画,他们想要学会这些传统技巧并利⽤它们来创造独特的艺术作品。正是因此他们才会如此的出色。
Peter Drake, Lasso, 2018, Acrylic on canvas,53 x 57 inches
杨敏:具象艺术在很多人的概念中是“所见即所得“,但我在观看您的作品时,常常陷入沉思。您的作品中有很多玩具和娃娃,马和狗也是常见的艺术形象,我想它们肯定有画面背后的意义?
彼得:是的。具象不是只有写实,写实也不代表着没有观念性。我儿时在长岛长大,很多事情总感觉既理想又非常矛盾,关于郊区的种族、性别、身份和经济差异都是如此。我经常在绘画中将这些思考引入那个神秘的郊区。我用玩具来指代世界各地的军事干预措施。玩具坏了,伤痕累累,损坏了变形了,被遗弃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它们似乎是我们军事干预的完美象征。狗和马经常也出现在我的作品中,是因为它们是被人类驯养的最完美的动物,但我希望,它们仍然存在着基因中的野性,德国牧羊犬其实和狼只有一步之遥。
我还经常使用童年时电视剧中的剧照,并模糊处理。我试图在寻找一些制造冲突和矛盾的镜头。
《收藏》杂志总编杨敏与彼得·德雷克在访谈中
杨敏:棒极了。我喜欢这种反差。
彼得:这幅作品的名字叫《 Which Way》。作品的人物,其实是⼀个70年代⼴告⾥的演员。我常常把某⼀个情境中的⼈物拿出来放到另⼀个情境之中。在70年代的⼴告之中,⼤多数美国⽗亲的形象是⼀个⾮常困惑,不知该做什么的男⼈。他们经常是⼀个故事中的粗汉⻆⾊。在创作中,我把他从⼴告中拿出来放⼊了⼀个类似于⻓岛South Hampton区的地⽅。在长岛South Hampton地区有很多极⼤的树篱,这些树篱经常像是保护家庭的墙壁⼀样存在着。尽管离纽约不远,但每次到这个地方,我都有一种奇怪的异国感觉。我把这个男⼈放到这树篱之中,会造成一种人物和环境的错置,让人物的困惑感、陌生感和画面的张力更加强烈。这幅作品将参加今年夏天纽约艺术学院的夏季展览。
彼得·德雷克在工作室
杨敏:您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啊,您还是很多重大展览的策展人。您艺术策展人的核心品质是什么?
彼得:在我看来,一个伟大的策展人是那种密切关注艺术世界脉搏的人。一个人感觉到文化的变化,甚至是小的共性,这说明一些更大的东西。策展就像其他创造性行为一样,你必须睁开眼睛,毫无偏见地观看。
杨敏:最后一个问题,全球疫情大流行影响了生活的各个方面,阻碍了国际艺术交流。你认为这次疫情对您的艺术创作或纽约艺术界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彼得:其实,我注意到一件事情是,大多数艺术家喜欢孤独,所以大流行期间,感觉艺术家比大多数人更正常。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艺术家没有遭受痛苦,每个人都有,但艺术家更适合孤独,更合适独处,这反而让他们对社会对未来有更多的思考。我注意到的另一件事是,人们在大流行期间,错过了艺术。平常,他们吵着要画廊、博物馆和文化,但这次,他们是真的错过了艺术给他们的灵感,我希望这将让政府、让人们真正意识到艺术对生活是多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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