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作者?——张晓刚的创作五十年

时间: 2025-10-01 21:33:34

2025年9月13日,张晓刚在松美术馆的大型回顾个展“读者与作者”开幕,亦张晓刚迄今为止最大型的个展。作为最有国际影响力的中国艺术家之一,张晓刚的艺术创作长达五十余年。策展人崔灿灿将其横跨1975至2025年的作品以情感逻辑为基本线索,运用聚类分析的方法进行策展,让读者们关注到身为作者的张晓刚亦是大时代读者的身份,跨越时空,“阅读”张晓刚的创作,感知其精神活动的转化逻辑,成为展览生效的构成部分。

展览空镜 (松美术馆提供)

“读者与作者”是展览的主题,也是展览最主要的线索。崔灿灿的最初灵感始于他读到的一篇关于诗人奥登的评论文章,其中提到了“读者性”与“作者性”的说法。实际上,奥登自身也与张晓刚有着一些相似之处,诗人奥登自身就是一位读者,他强调与读者的互动性,会根据读者而调节自身创作。奥登的创作题材和风格多样,其作品涵盖了对社会现实、个人情感、宗教信仰等诸多方面的思考。他与张晓刚一样,将自己深深卷入时代,侧听并命名了自己的时代,将其称为 “焦虑年代”。而真正的展览主题确定则是在各个板块构建完成之后,“读者与作者”的概念才最终敲定。

展览现场 (松美术馆提供)

一、始于熟悉之外

张晓刚广为人知的大家庭系列和其童年的小家庭经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与其童年经历相关。童年经历对成人心理的影响向来是发展心理学和精神分析学说的核心议题之一,历史上曾有多位心理学家就这一问题进行研究。精神分析之父弗洛伊德认为,童年期未被解决的潜意识冲突导致成人期固着和心理问题;依恋理论的奠基者约翰・鲍尔比称:“早期依恋模式塑造成年亲密关系”;艾瑞克・埃里克森的心理社会发展理论主张——童年每个阶段的危机解决决定成年心理品质。而张晓刚面对性格有些“奇怪”的母亲,逐渐形成了敏感、回避、甚至多疑的性格。他的心理机制源自于童年时期母亲的影响,因此他有很多以母亲为题材的绘画。而在某一次偶然翻找照片时,他看到了母亲年轻时拉手风琴的照片,他才得知那个曾经心中那个阴郁敏感的母亲曾经是一名活泼的女青年。而在画作中反复出现的插销和电灯,则源于父亲在其童年时期深入人心的行为——开关电灯。在张晓刚印象当中,他的父亲好像一直在拉电灯的开关电源,于是,这成为了他创作中不可忽略的符号。

《孤独的⼿风琴》 2015年 纸本油画 41.5 x 29 cm (摄影_王然)

1993年《大家庭》的出现为西方提供了一个观看中国人内心的新线索。它也成为中国当代艺术面对于西方艺术话语垄断的突破口,成为新图像。作为读者,张晓刚在欧洲旅行中学习了西方现代主义大师们的各样招式。身为作者,他认为自己的状态、环境和内心触发的真实与他们是有很大区别的,他画不出那样鲜明的色彩,也做不到那样松散的笔触。于是便从偶然翻出的家庭合影为起始点,收集中国人近百年的合影,形成《大家庭》系列这样沉稳有力的构成、灰暗诗意的色调,整体的画面和色块。诉说着从个人记忆迸发出的、仅属于那个时代的时代精神,这样的时代精神绝非孤立存在,而是一种属于集体的,内在的统一灵魂。于是,在艺术界所熟知的西方话语之外,《大家庭》成为了中国图像学开端。

《表皮7号:狗头》2025年 油彩,综合材料 30 x 40 cm (摄影_王然)

《蜉蝣日记:2020年7月10日-对话》,2020年,纸本油画&拼贴79.5 x 99.5 cm (松美术馆提供)

松美术馆现场 (摄影_王然)

展览现场 (松美术馆提供)

《表⽪8号:⼩卡》 2025年 油彩,综合材料 40 x 30 cm (摄影_王然)

或许,这正是我们日常思维的图像显现,只是它在时间方面,被张晓刚用这样一种手法拉长了时空,只有这样,才能离完整的真实更进一步。

作者:王然

2025年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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